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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在中部的街頭有看見一個八十歲的酷老人穿著牛仔褲騎著摩托車快速的穿梭在馬路間,請不要訝異那就是我的父親我們叫他-老飛俠-他是個無憂無慮快樂的老人,年輕時的他英俊廷拔,多才多藝,寫得一手好字可惜出身寒門父親早逝母親無力栽培他做過各式各樣的粗活。在兒時的記憶裡,他曾經是載著妻女跑遍全省的貨運司機,父親的開車技術一流曾經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颱風天車前的雨刷早已被颱風吹走的夜晚為了準時送貨而冒險連夜車,如此的驚魂鏡頭至今仍難以忘懷。


父親必須努力工作,因為弟妹一個接著一個出生,沉重的生活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因此他貸款買了一部砂石車靠行來改善生活,從此中部縣市的大溪邊常常可以看到一對夫妻帶了幾個孩子幫忙撿石採砂,工作之餘還可看見上游的黃牛正在洗澡,下游的孩子們正在游泳、戲水父親最大的希望就是生個男孩來幫忙他,因為他覺得女孩力氣不夠大以前的砂石卡車載重量大輪胎的耗損大,汰換率高換輪胎是常有的事,我和母親、妹妹常常需要幫忙搬輪胎四五人加起來的力氣都不如父親一人的力氣大。


父親每天清晨四點鐘起床簡單盥洗即上工,一車又一車的砂石一條路不知走了幾十回,有時後雨後溪水暴漲車子還需涉水而過,溪水常淹至駕駛座小時候總認為卡車像戰車,會游水又不會熄火真是太強了。直到成人會開車才知道以前的卡車是柴油引擎排氣管向上位於車頭側邊,父親雖然是個大老粗跟鄰家的歐吉桑一樣滿口三字經但卻是個有著菩薩心腸的大好人,由於他早出晚歸常遇見路上發生交通事故,傷者面目全非無人敢靠近,甚至交警請求協助也無人願意伸出手來。父親總是第一個跳下車幫忙救助的人,由於當時也有同業熱心助人被傷者反咬成肇事者而向其索賠,因此同業好友也常勸告父親不必太好心腸否則被反咬一口,妻女就要寄人養了。但是父親總認為如果能及時將傷者送醫而保住性命那是一件令他非常快樂的事,(也許是父親的好心腸感動了老天爺)所以他天天都很快樂沒有被反咬過。


小時候很少看到他不開心只有一次那天他很晚回家,全家人都非常著急,打電話到砂石公司也找不到人直到晚上十點多熟悉的卡車聲才在屋外ㄣㄣ作響。孩子們衝出門外只見父親一身疲憊的出現家門口,待父親吃完了晚餐母親帶著不悅的口氣開口問父親為何這麼晚才回家!父親傷心的回一句照顧屍體把全家都嚇傻了誰的屍體母親追問,父親才把當天在砂石場所發生的事情告訴大家原來是前幾天強颱帶來強風及豪雨許多地方溪水暴漲,災情不斷傳出,當天下午砂石場邊數名正在工作的工人發現溪中(烏日鄉的烏溪)飄著一具模特兒大家議紛紛,不過越看越不像因此有人提議拿根竹棍翻翻看,不動還好動了才發現不得了是溺水有人溺水,大家手忙腳亂的救人,報警。


經過大家一陣努力終於把人撈上岸是具女屍還穿著學生制服,父親拿了些水清清制服上面的泥沙突然制服上出現四個大字在大家的眼前-黎明國中-大家一陣心酸,警察也到場處裡但還是需要等檢察官到場驗屍,天色漸漸暗了工人,警察一個個離開眼見工地已經沒有半個人影,只有一群群飢餓的流浪狗四處遊走。此刻也是父親該收工的時候但是他不忍心走他怕成群的流浪狗再次的傷害那可憐孩子的身體於是他託人買了些祭拜的銀紙趁著檢察官尚到來的這段時間慢慢的燒給她。聽到這裡母親和孩子們反而很心疼的的問父親怕不怕,父親說:只有心痛沒有害怕。隔日父親收工回家把孩子們全叫到面前再次叮嚀颱風天上學千萬要小心,因為前日溺水的孩子是在上學途中路過南屯區的某座橋因為溪水暴漲連人帶車被滾滾而來的大水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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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nma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